我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。本来属于我的萝莉老婆和别人私奔了，这也就算了。
没清净一日， 院长又硬塞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病人，据说有很强的攻击性，所以坐在我的对面的她，穿着一套纯白色的拘束服，捆住一双手，完全不能动弹。
她的个子不高，头发很长，坐在我的面前，有热情洋溢的笑容。好像不是穿着拘束服来看精神病，而是在野外进行一场郊游。
有个好看的小美女对着你露出阳光的笑容，这让我的心情也不知不觉跟着好起来，如果你能自动地忽略掉她是精神病人这个事实的话。
我和她大约说了三句话，她表述自己的逻辑很清晰，看不出来和我有什么不同。
所以接下来要进行更加深入的谈话。
从刚才的对话中我知道，她叫萧玖玖，今年二十一岁，曾经是本市的一名大学生。之所以说曾经，是因为他被学校开除了。原因是参与邪教活动。
这个理由让我一阵恶寒。
于是我问：“你能和说一下你信奉的教派有什么宗旨，有什么神明吗？”
我想这是宗教的基本逻辑，比如佛教最高的就是如来佛祖，宗旨大乘佛教为普度众生，小乘佛教为自己解脱。一般来说，如果没有从现实的苦闷解脱这个关键点，那么宗教本身就是不成立的。
萧玖玖看着我：“我信奉死神。我们的教派在罗马尼亚、在法国、在加勒比地区，在美国都有稳定的传承和祭司，只是中国比较新颖而已。”
信奉死神吗？
看到她穿着拘束服的样子，我怀疑她真的会有很强的攻击性。其实拘束服可以保护别人，更可以保护病人自己，不至于做出自残的举动。
“你不相信死神吗？”
我放下手中的笔，说：“坦白讲，我和死神不怎么熟。呃……你能先给我介绍一下你们教派的主旨是什么吗？”
“你相信人有灵魂吗？”
“我们假设人真的有灵魂吧？”我说。
“不用假设，因为人本来就有灵魂。”萧玖玖看着我，“我觉得你应该是有灵力的那一类人……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上一个小萝莉叶声声也说过类似的话，难道我选择成为医生是辜负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吗？
或者我应该成为一个女装的魔法少年？
我认真地看着萧玖玖，“是这样的，说话要讲证据对不对，你说人有灵魂能证明吗？”
有些病人是这样的，你不能一味地哄着她，也需要提出自己的疑问和建议。这样才能建立比较牢固的关系，进行更有效的交流。
萧玖玖看着我：“这个东西我可以证明，但是你需要先放开我。”
我看着萧玖玖，她还是继续穿着拘束服比较好，嗯，对我们大家都比较好。但是实话说出来会有些伤人，于是我转移话题问：“你在这个教派里面是什么职务呢？”
听到我的问题，萧玖玖的下巴略微上扬，变得有些骄傲起来，送给我一句话：“我是死神的大祭司。mortis propheta。”
“你刚才说的是法语？”
“不，是拉丁语。”
我的心中不免哀叹，又是一个拉丁语爱好者！
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一类患者都会是拉丁语爱好者呢？
但是我是一个专业的医务人员，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，问：“请问你刚才说的那个词组是什么意思呢？”
萧玖玖看着我，“翻译过来就是死亡预言家的意思。”
萧玖玖的眼神给我一种很强的压迫感。我感觉到她会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。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喜欢和这种强势的女人谈恋爱啦，如果她脱下鞋子跟我说，请舔我的脚，我该怎么办呢？
等等……工作中不应该走神。更不应该想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，我是一个正直且专业的医务人员。
“你知道吗？死亡这个单词在拉丁文里面是mors。m-o-r-s。”
萧玖玖对着我吐出舌头，在她的舌头上有这四个字母的纹身……
这种狂热，让我很汗颜。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对什么事情有过如此狂热的信仰。
“很好。你是死神的祭司……你们这个教派需要什么祭品之类的吗？我的意思是杀鸡拜神之类的？”
萧玖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，“你觉得我和那些菜场买菜的中年妇女是一个路数吗？”
坦白讲，完全不一样。
萧玖玖给我的感觉像是暴躁的摇滚青年。真的和菜场大妈扯不上什么关系。
“那你怎么表达你的信仰呢？和穆斯林一样做礼拜吗？”
“小猫。”
“小猫的意思是什么？”
“在楼顶上，躺着一只死去的小猫，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。是很新鲜的死亡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”我听着萧玖玖的回答，觉得风马牛不相及。
萧玖玖继续道：“这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死亡。我可以预言死亡的日期，同样也能嗅到死亡的味道。你喜欢小动物吗？”
“还……好吧。”
“那我可以请你帮忙埋了那只小猫吗？等会会下雨。它的尸体会在曝晒之后，又泡在雨水里面。这样就太可怜了。”萧玖玖认真地看着我。
这股认真很有压迫感，让我不由得怀疑，难道真的在屋顶上有一只死去的小猫？
萧玖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？
我觉得这个病人很难搞。但是现在外面的温度是32度，我想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离开开着空调的办公室，去楼顶上查看是不是真的有一只死去的小猫。
窗外的阳光很明媚，也看不出来要下雨的样子。
但是……
两个小时之后，天空又下起雨来。
吃过午饭之后，我鬼使神差地往楼顶跑。
楼顶的门积压了很厚的灰尘，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门打开。
天台上已经有了不少积水，我果然在屋顶果然有一只花白的小猫。在雨水之中已经一动不动了，连眼神也十分突兀。
是真的死了。
所以萧玖玖说她感应到了死亡的气息就是这样吗？
这里，萧玖玖应该没有来过。因为我都是软磨硬泡才拿到钥匙，打开门才能站在这里的。
或许萧玖玖真的有这样的才能？
能够预言死亡和感应到死亡的气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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